起,笔尖戳破信纸,墨汁顺着“身体原因”的“体”字往下淌,在“无法继续胜任岗位”的“任”字上洇出个墨团。 窗外的风卷着未散的雾气撞在玻璃上,他望着全家福里妻子周芸的笑脸,喉结动了动。 手机在裤袋里震了十七次——从五点半到现在,他拨了十七通电话,每通都在“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”的机械音里掐断。 “她说去邻市开建材行业交流会……”他对着空气呢喃,指节叩了叩相框,“可交流会能关手机?还是说……” 楼下传来汽车鸣笛,他猛地起身,窗帘被带得哗啦作响。 透过纱窗往下看,那辆黑色帕萨特仍停在老位置,车牌用泥抹了半截。 这是他连续第三晚在飘窗上看见它了,前天夜里两点,它的远光灯突然亮起,白晃晃的光柱直刺他的卧室。 ...